陈剑：建议成立中美乌俄四方联络小组——和平解决俄乌冲突可行性探讨

 2023年2月24日，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展开特别攻击行动一周年之际，中国提出结束战争的“和平方案”共12条。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中方的和平方案展现了中方的责任和使命。虽然国际社会对中方方案评价不一，但国际社会对中方责任和担当普遍给予敬意。包括俄乌冲突的当事方，都对中国方案给予了积极评价。应当说，中国和平方案在国际社会引发了积极反响。但和平曙光若能够实现，需要当事双方和国际社会共同努力。而成立中美乌俄四方联络小组，则是迈向和谈和和平解决俄乌冲突的第一步。

一、冲突当事方的各自诉求

俄乌克兰冲突双方，虽然目前各自也都期盼和平。但对和谈显然有着不同的认识。在当下的局势下，重要的是了解俄乌冲突双方的各自诉求。

俄罗斯

俄罗斯原计划几天解决乌克兰问题。类似2014年解决解决克里米亚一样，通过闪电行动，在欧美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情况下，迅速占领乌克兰。通过扶植亲俄人士建立乌克兰新政府，进而实现战略目的。但没有想到遇到了乌克兰总统。在俄罗斯人看来（也包括很多国人），这位总统只是一位著名的表演艺术家。但没有想到这位著名表演艺术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硬汉，有血性，有英勇牺牲精神，还有强大的组织和鼓动能力。在他的坚持下，乌克兰迅速形成具有高度凝聚力的团队，同仇敌忾保家卫国。

乌克兰打得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保家卫国的战争，其表现出的抵抗意志和防御能力与2014年克里米亚被吞并时完全不同。乌克兰军民体现出了高度的国家认同。这是出乎俄罗斯预料之外的。战事已经一年多了，俄罗斯发动的这场“特别军事行动”，无论从道义上，还是行动本身都已经失败。对俄罗斯来说，这场战争看不到尽头。继续打下去，国力难以支撑。但承认失败，又心有不甘，也不是俄罗斯民族个性，俄罗斯领导人难以避免被赶下台的可怜下场，甚至更惨。

对俄罗斯来说，最理想的，就是承认乌克兰公投入俄的4个地区（分别为顿涅茨克州、卢甘斯克州、扎波罗热州以及赫尔松州）属于俄罗斯。这四州总面积为10.8884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乌克兰的总面积60.37万平方公里的六分之一的国土。在此基础上，与乌克兰讨论和平方案。

乌克兰

面对世界上第二军事大国俄罗斯，乌克兰民族的优异表现让全世界震惊，也赢得了广泛的敬意。得到了全球绝大多数国家道义上的支持。联合国大会压倒多数支持乌克兰的数次决议反映了全世界人民的心声。在拉姆斯泰因组织（在德国拉姆斯泰因机场，由欧美54个防长参加的）提供的源源不断的武器支持下，乌克兰越战越勇，越战越强。乌克兰不仅要收回被俄罗斯强行公投入俄的四州领土，还要收回克里米亚，恢复到1991年在国际承认下独立时的范围。

不仅如此，这场战争给乌克兰带来巨大的人道主义的灾难，很多城市，甚至整个国家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因而，乌克兰不仅要收复国土，还要追究俄罗斯的战争责任，做出战争赔偿。乌克兰的战争诉求合情合理，难以辩驳。

俄乌双方的和谈诉求，距离相差甚远。在此情况下，和谈难有空间。

二、一线曙光

和平虽有距离，但和谈尚有可能。

俄乌冲突至今已持续1年多，然而并没有朝着和平的方向前进，越来越多国家受到波及，世界各地的反战情绪也越加高涨，大家都期望俄罗斯和乌克兰能通过外交手段解决政治冲突。

当地时间3月4日，《华尔街日报》报道称，美国总统拜登与德国总理朔尔茨、法国总统马克龙、乌克兰总统，以及一众东欧国家领导人讨论了和平会议的可能性。乌克兰总统表示，只有在中美领导人都参与其中时，他才会出席和谈。

乌克兰总统的表态，为和谈提供了可能。在此情况下，笔者建议，由中方倡议，立即成立中美国乌俄四方联络小组，为和平解决俄乌冲突创造条件。

乌克兰的困境

在乌俄冲突中，乌克兰总统的态度一直是强硬的。早在2022年，乌克总统便表示，“乌克兰会战至最后一个乌克兰人”。并且在去年10月批准了乌克兰国家安全委员会关于不可能与俄罗斯总统普京进行谈判的决定。

但俄罗斯毕竟是世界上第二强国，虽然在一年中的战争表现不尽人意。但发动战争的能量巨大，潜力巨大，还有全球仅次于美国的庞大的核武器库。在此情况下，乌克兰要想取得战争彻底的胜利，完全实现乌克兰的最后意图，在已经做出巨大民族牺牲的基础上，无疑还要做出更大的民族牺牲。即使这样，能否完全实现战略意图，仍有不确定因素。因而， 在中方主动劝和的情况下，乌克兰总统要求中美领导人共同出度会谈，实际是抓住了和谈的机会，为实现和谈创造了可能。

俄罗斯的考虑

乌克兰总统要求中美领导人出席和谈，对俄罗斯来说，应当不成问题，是完全可以接受的。问题的关键是，乌克兰为此会提出的怎样的诉求？换句话说，四方会谈，以怎样条件作为四方会谈的基础，这是问题的关键。

如果四方会谈能够实现，俄乌是战争的当事方，美国是乌克兰的强大后盾。而中国，一定不应是俄罗斯的后盾，而应当是地地道道的第三方，是保持中立立场的第三方。只有这样，中方才能够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三、可能的路径

由于俄乌立场相距甚远，即使国际社会要求和谈的声音强大，也难以使双方进入和谈会场。因而，在未来2至3个月内，战争仍然要继续下去。战争能否继续下去，一方面取决于乌克兰人民抗敌的决心和意志，取决于国际社会对乌克兰支持的力度，特别是54个拉姆斯泰因组织的支持力度。同时也取决于俄罗斯内部是否会出现一些有利于结束战争的变化。到了今年5月，情况或许有了一些变化，如果乌军在此大举反攻，势如破竹，俄罗斯要求和谈的可能性就会大幅提升；或者相反，乌克兰抵抗困难程度加深，都有可能出现和谈局面；也有可能，局面仍然僵持，就会出现边打边谈的局面。到了一方，因为诸多因素确实打不动了，和平的曙光也就再现了。  

但无论如何，战争的性质一定要有定论，大是大非一定要有清晰的结论。不管历史根源渊源如何，苏联解体后，乌克兰已成为独立的主权国家。乌克克兰有权独立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和对外政策走向。任何虚拟的、预想的“乌克兰加入北约会对俄罗斯产生安全威胁”的说辞，都不能作为对乌克兰实施先发制人的军事打击的借口。人们记忆犹新的是：1939年，前苏联就是在防范“未来可能出现的威胁”旗号下，与纳粹德国签署“莫洛托夫一里宾特洛夫协定”，与德国共同瓜分了波兰，并独自占领了波罗的海三国以及比萨拉比亚和摩尔达维亚。

俄罗斯以直接发动军事进攻的方式来解决国家间的分歧与争端，违背了联合国宪章的基本原则。

中方和平方案第一条就是尊重各国主权， 这也是中方和平方案能够得到多数国家积极评价的重要原因。公认的国际法，包括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应该得到严格遵守，各国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都应该得到切实保障。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一律平等，各方要共同维护国际关系基本准则，捍卫国际公平正义。国际法应当得到平等统一适用，不应采取双重标准。

俄罗斯以直接发动军事进攻的方式来解决国家间的分歧与争端，违背了苏联解体以来俄乌两国签署的所有双边条约中有关相互尊重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的条款；也违背了为要求乌克兰放弃核武器，核大国承诺向其提供安全保障的《布达佩斯协定》。

1994年12月5日，乌克兰和俄罗斯、美国、英国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签署安全保障备忘录。根据条约规定，乌克兰消除所有的核武器，换取美、俄、英的安全保障承诺。美、俄、英重申他们对乌克兰的承诺，尊重乌克兰的独立和主权以及现有边界。

俄罗斯野蛮入侵不符合联合国宪章和原则，俄罗斯必须撤出所谓公投入俄的乌克兰的四州。这是乌克兰民族的最后的底线，也是国际社会所能够接受的最后底线。至于俄罗斯是否能够归还克里米亚，是否能够回到1991边界，是否能够对俄罗斯进行战争清算，包括对俄罗斯领导人进行审判和国家赔偿，就要看乌克兰人民的意志和决心，就要看乌克兰在战场上的表现，和国际社会对乌克兰持续声援的力量。

2001年10月30日，乌克兰境内最后一口SS-24洲际导弹发射井被俄罗斯技术人员拆毁。至此，在10年前还是世界第三大核武强国的乌克兰，正式成为了一个不具备任何核武实力的普通国家。

【陈剑：国际关系和国际问题研修者；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特约研究员、中国县域经济发展大会组委会执行主任兼秘书长、中国民营经济50人谈成员、健康中国50人论坛执行主任、（雁栖湖）健康发展论坛执行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