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女导演拍家乡草原人和事 《脐带》诠释亲情温暖与乡土眷恋

为防止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母亲走失，儿子在两人腰间系上一条绳子，这条“脐带”既是羁绊，也是束缚。当儿子把“脐带”剪断，代表着生与死的告别，也唤起了观众对于生命的思考。90后导演乔思雪的长片处女作《脐带》正在热映中。该片由巴德玛、伊德尔等主演，通过富有民族特色的视听语言和纯朴的故事表达，展现了亲情的温暖和对乡土的眷恋。

作为在呼伦贝尔土生土长的姑娘，乔思雪儿时非常依赖母亲，后来她出国留学多年，与母亲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一天，她在街上遇到一位和母亲年龄相仿、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阿姨，一个人在路上徘徊，大家问她在找什么，她说她找不到家了。这一幕深深触动了乔思雪，她马上给国内的母亲打电话，才得知母亲曾因更年期饱受情绪困扰。“这件事让我既诧异又震惊，我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没告诉我，而是等事情过去很久之后才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这是《脐带》故事的由来。”乔思雪说，一开始她主要想探讨母亲和孩子的关系，自己深受蒙古族文化影响，草原上的人多以一种看待自然生灵的眼光看待生死离别，孩子如何面对母亲的离开，也成为影片的主题之一。

乔思雪的爷爷去世前，五个儿子对老人的细心呵护和照料曾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如果从男性创作者视角出发，他们可能更愿意表现自己的阳刚之气、英雄气概等，很温柔细腻的一面不会去写，所以我把主角设置成男性，打破大家对男性尤其是蒙古族男性的刻板印象。他们既有粗犷的一面，也有跟亲人相处时温柔细腻的一面。”

饰演男主角的演员伊德尔，其实是位专注于将蒙古族音乐和电子乐相结合的新锐音乐人，没有什么表演经验。一开始，他在情绪的处理上比较慌乱，无法让自己进入角色。而与他对戏的母亲，则由蒙古族实力派演员巴德玛饰演。为了让二人在表演上相匹配，开机之后乔思雪让二人每天都坐一辆车，吃喝住行都牢牢“锁在一起”。“巴德玛老师很像伊德尔的母亲，对他非常照顾，两人慢慢产生情感。我们整个戏又是顺拍（按剧情发展顺序拍摄），设定是儿子从外地刚回来，跟母亲的感情也是从陌生到靠近，节奏正好对上。”乔思雪说，影片最后那场儿子与母亲在篝火晚会上的告别戏，起初大家都不怎么期待伊德尔的表演会特别“真情实感”，化妆师还准备了辣椒水，说万一哭不出来就给他涂。没想到拍摄一开始，远处的人拿着火把，现场还有优美的音乐，伊德尔当场就落泪了，在场所有人都被打动了。

在摄影指导兼监制曹郁的镜头下，草原被拍得优美而有质感。乔思雪坦言，在大自然里拍戏难度相当大，拍摄时正值呼伦贝尔草原由春转夏的时段，经常刮风下雨，极端天气会严重影响取景和拍摄。篝火晚会那场戏拍摄前，剧组停拍了两天，因为当时正好刮8级大风，拍摄地又在湖边。令人惊喜的是，两天之后，剧组等来了月全食和“超级月亮”。明月照亮湖面，篝火似梦非梦，这幅美得令人落泪的场景被记录下来，乔思雪觉得，这是老天赠予这部电影的一份“礼物”。

《脐带》并没有直接展现死亡，而是用篝火晚会告别这种浪漫又诗意的场景，暗喻亲人的离开。乔思雪认为，这个告别也是一种心理上的告别，儿子要切断的是对母亲心理上的依恋。影片以一棵神奇的“生死树”结尾，那其实是两棵长在一起的榆树，一边已经枯死，另一边依然郁郁葱葱。乔思雪说，这棵树承载了影片中最后的告别。“肉体虽然会消亡，但精神会延续，最后会有一条隐形的脐带牵着儿子，让儿子一直记得母亲。”（记者 袁云儿）